供暖锅炉

三线军工记忆是谁留下的那一抹红,四川广元

发布时间:2023/7/12 22:55:22   

遗落在记忆深处的信箱

冬日的阳光给人带来了温暖,也将路人的身影拉长,走在熟悉的道路上,感觉到阵阵的热,如茅盾小说中的老通宝般的,“直想把那棉服脱了去。”

相比较那些搬迁走的,或废弃的三线厂,厂残存的规模算是相当大的,从这一组航拍的映像看,进得沟来,那房子沿公路两侧,排得是密密麻麻,不过,真正的职工宿舍,也就只那几个集中的地方,其它单门独户的楼层,俱是沟内原住民所建。

从沟口走到中区灯光球场,这一段路对儿时的我来说,感觉很长,很长,不过,这里以前叫做厂,信箱号为,官称为大明仪器厂;而我所在的厂叫做厂,保密代号是信箱,厂名是广平机械厂。

我曾经住过的青砖房

一条奔流不息的小溪,将这个名为小孙家沟的地貌,天然地分为东西两个区域,两个厂以潺潺的溪水为界,东西分列,南北而居,以球场为接点,直到年两厂合并为厂,名为广明无线电厂,保密号为信箱,也就是今天人们常说的厂了。

厂很大,分为南区和北区,前者以球场为中心,后者便一直绵延,直到两公里以外的黑石坡脚下,自从两厂合并后,以前的南区便改称中区,而南区之名,则让位于以南大院为中心的区域了。

自球场沿右手上行,便是原来的厂办公楼,这是我工作了许多年的地方,推开门去,死般的沉寂,开门的吱吱声,在这里显得很是响亮,似乎在召唤着,那些曾经在这里工作的人们,那能看见的尘埃,借着从门缝中透进来的光亮飞舞着,想必是要告诉进来探幽之人,这里的落寞和无趣。

门前,照壁上的标语斑驳,两边宣传栏中,不知何时贴上的照片早已模糊难辨。

厂第一次党代会合影

突然在家翻出了两张旧照片,一张是拍摄于年,是厂第一次党代会合影,其中有我的父母亲,另一张则拍摄于年,是厂第三次团代会照片,其中当然是有我的,那最后一排左上角的大帅哥,就是俺。

厂第三次团代会

一张发黄的照片,奏响了记忆的序曲,转瞬间,又化为一座穿梭于时间画面的钟,从反方向开始移动,将我带进那朦胧的过去,追随着时间的脚步,让我依稀地能看见,那年那月那日的色彩,感觉到时光中的斑驳,却又如梦似幻地分辨不清。

北区长三楼

适时回眸,也许就在那一瞬间你会发现,顺着斑驳的痕迹,你还能找到来时的路,以及最初的那份坚持。

前行十数步,便来到了原来70厂的大门口,硕大的坐标镗床上,那耀眼的一抹红,蓦然将人拉回到那火红的岁月,隐约中,仿佛又看见,人们在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》歌声的催促下,向着各自的岗位匆忙前行的情形。

入得门来,以前的值班室已变为小卖铺,那小燕商店几个字很是醒目,对面那硕大的标语上,字迹已是不清,旁边是锅炉房,除了要为全厂供暖外,还外带有供应开水和为职工们蒸饭的功能。

小卖铺后面,那园拱型里面的那栋二层楼,以前是机动科,最早叫七车间,我父亲因为专业学的是给排水,所以,便分配到车间的管道组,就在这楼不远的地方,这里,现在已成为一座很有特色的咖啡屋了。

广明牌收录机

步入小店,瞬间便被浓浓的怀旧风所包裹,立即产生了穿越感,那老式的电话,厚重的工具书,检测的仪器,古旧的台灯,都竭力将我拉回到上世纪的岁月中。

沿着马路前行,工厂的主要车间一字排开,一车间的对面是二车间,也是工厂机械加工的主力车间,这是有着大行车重型机加基地,大立车,大型铣镗床等各类切削设备应有尽有,承担着各种雷达基座的加工,而今,已是一座羽毛球馆了。

打球的人不多,偌大的厂房显得很空旷,那清脆的击球声,不时地震动耳膜,给这沉闷带来些许的活力。

军训途中

“下山的路真吵,漫天的嘘声和当年欢呼声一样刺耳。”不知为何,我突然想起世界杯上C罗的这段话:因为,我在这儿仿佛又回到了从前,那个机器轰鸣的年代,在切削金属的那股特殊味道中,眼前闪过的,是那些忙碌的身影。

曾经的

继续前行,六车间,注塑车间,五车间,装配车间,上面的大礼堂,兼具着多项功能,是电影院,也是剧场,是食堂,也是后来的十车间,这里,召开过毛主席的追悼会,那一片地哭声恸人心魄,这里,也举办过春节联欢晚会,那欢笑声,在星空下久久地回荡。

没有美颜的青春

自礼堂下边开始,前行时便有了三条道,最右边向下的路,是当年我的防区,厂供应科,由下料房,大件库,贵金属库等组成,再向前的尽头便是单身宿舍了。

上班时穿过的山洞

向左前往,在山洞边是工具库,穿过山洞,是医务室,还曾经是工大的校区,再向前的一大片区域便叫做北区,主要以家属区为主,如长三楼、青砖房等等,还有后来的十车间,油漆分厂及木器分厂,如今,草深没人,一片荒芜的景象。

供应处的汽油库,一位张姓婆婆数十年的坚守

一直前行的主路边,是四车间,后来成为生产矿泉水的工厂,绕过弯去,很是一段的荒凉无人,这里是汽油库所在地,再绕行,便是山洞了,这里面有专门生产齿轮的三车间,以及保障全厂工具生产的八车间。

当年的厂乐队,俺就是那吹小号的,可惜,挂了个角角

我是年底进厂的,分在三车间,即在那山洞中,当年,里面有着最先进的齿轮加工设备,有不少是瑞士进口的,安置在恒温的房间中,山洞有三个长长的排风口,每天专人抽风去湿,里面是冬暖夏凉,很是舒适。

但是,及至九十年代中期,军品愈见萎缩,收录机生产亦拼不过专业厂家,工厂遂难以为继,从停薪留职到买断工龄,从变相失业到直接下岗,除了极少数职工外,所有的人,便直接被拍在了沙滩上。

刚进厂时住过的房子

如今的山洞,黑洞洞地,很是吓人,借着门口的光望去,如马里亚纳海沟般地恐怖,据说这里以前租给农民种蘑菇,也不知能收几个散碎银两,而现在,怕是要一直破败下去了。

工厂的精英们

弹指间,四十余年便过去了,,,这同急救中心一模一样的词句,最终也未将这个厂起死回生,看着当年的旧照,从意气风发的父辈,到生龙活虎的我们,再看现在这凄凉景象,如同刚从恶梦中走来一般,让人不寒而栗。

这是欢送谁?军代表?

城市发展的迅疾,使周边的环境愈加地赏心悦目,北二环、百草园,这些高速公路和园林设施,如同开了美颜,让广元瞬间美丽了许多,而厂,却如同孤岛一般,被人遗忘在世纪的角落中,继续着冷漠和无奈。

厂北区单身楼及家属宿舍

飓风过岗,伏草犹存,冬天的味道,全都写在风里,光阴摇摇晃晃,不觉中,已是快到隆冬的光景,满眼寂寂,凄凉片片,一阵风吹过,将球场上的尘土扬起,打着旋地移动着,天边,残阳如血,不期而来的清愁,瞬间将我包裹。

宁厂长、代书记,很多人,都走散啦

站在球场边,想着这里曾经激烈的篮球赛,拔河的呼喊声,以及看坝坝电影时攒动的人头,当然,还有欢送我们下乡时的锣鼓,点点滴滴地翻将了上来,但是,这声音听着听着,却渐渐幻化成了瓦格纳的名曲,《诸神的黄昏》,于是,便忍不住地仰天一声长叹。

世事无常,我们这些五零后们,在经历了文革、下乡、下岗、打工等不堪回首的历程后,身心俱疲,一直以为自己还很年轻,蓦然回首才发现,如今早已是白雪飞头,原来,我们咬紧牙关,负重前行,已经走了很长的路,很长、也很久。

而今又回到这曾经的起点,抬望眼,看着夕阳衔山,暗夜将临,不觉便感到了阵阵地心悸,如同这破败的工厂一样,不禁悲从中来……

厂灯光球场一瞥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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